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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六章發酒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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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宓重新給自己跟他滿上,臉上露出個輕松釋懷的笑,“以前是我年少無知,沒少做了荒唐事,還要多謝謝二叔您當時的照顧了。”

按著她當時鉆到牛角尖不想出來的狀態,很可能撐不到現在。

不是客套,她真的是感謝他。

“我也要感謝柳姑娘當時誤打誤撞救了我們寨子的人。”

倆人端起碗來,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來。

一飲而盡。

一壇子酒,倆人邊喝邊敘舊,一壇子的屠蘇酒很快就到了一半,見柳宓還躍躍欲試想喝,晉豐收急忙制止住了她,時辰也不早了,還是讓她快些回去吧。

都說屠蘇酒是過年才能喝的,她也算是提前過了年了。

柳宓扒著房門出來時,正巧遇到幾個正端著汙物往外走的婦人,她兩眼發蒙,熱情的跟人打著招呼道,“嫂子,這是要去做飯嗎?也是,天都黑了,該吃晚飯了,豆腐,今個倒是稀罕,有豆腐吃了,那個,豆腐我來做,做宮保脆皮豆腐行不?”

沈三嫂今個剛被大夫們診斷了病情好了,她閑不住加上這會村子裏人手少最是需要幫忙的時候,她早就開始忙活起來了。

此時她跟同村的人,手裏端著的銅盆裏裝的不是別人,是裏面病人剛剛褪下的臟了的衣物。

這怎麽看,也不像是豆腐啊。

而且,晚飯,晚飯不是已經吃了嗎?

“這是喝醉了?”因為倆人端著病人替換下來的衣服,不敢太接近柳宓,所以沒聞到柳宓身上的酒味,之所以判斷她醉酒,是根據她淩亂的腳步來判斷的。

沈三嫂有些不放心,想跟上去看看時,柳宓已經推開了自己的房屋晃蕩的進去了。

“好了,這會沒事了,小神醫自己會安頓好自個的,咱們得快些去煮衣服了消毒了,一會還有不少事等著呢。”跟她同行的婦人疊聲催促著她。

沈三嫂見屋子裏沒什麽動靜傳來,暫且放下心,跟著同行去忙活了。

…………

夜已經深了,白日的喧嘩暫時恢覆了安寧,柵欄外原先候著的村民,自從知道今個得了疫病的人恢覆了健康,也都跟著回去了,黑夜裏,幾道人影飛速的掠過,原先正在值夜的幾個官差,聽到動靜後,瞌睡一掃而光。

“老大,您怎麽來了?”

幾個男人揉揉眼,不解的看著這個時候來的頭。

秦淮面上帶著紅潤,是被冷風吹成這副模樣的,他把馬鞭跟韁繩遞給身後的人,搓了搓凍的發僵的手,“沒事,就是帶幾個兄弟來替你們值夜,你們也去屋裏暖和暖和。”

說罷,分配了人手在這值夜,自己則是進了村子。

“哎,哎”原本在這值夜的幾個人,剛想跟老大報備一個好消息呢,老大人影就不見了。

算了,老大跟那個小神醫的交情不錯,這事估計那個小神醫自己會告訴老大的,他們就不多嘴了。

寒冬臘月的,凍的人快要僵了,幾個兄弟圍在一邊,看著老大帶來的東西,有烈酒,還有幾個下酒菜!

“老大怕菜都涼了,所以事先要了炭爐在下面溫著,吃多久都不會冷了,來來,先喝幾個口暖暖身子。”

這麽大冷的天,還在外面守著,這可真不容易啊。

幾個兄弟熱熱鬧鬧的在吃著東西,秦淮在村子裏徘徊了一陣,因為這幾日來這送藥送糧頻率有點頻繁,所以村子裏不少的人都認識了這個面冷心暖的捕頭。

這會在夜裏見到他,雖然面上都透著不解,可還是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。

秦淮僵硬的跟人回以微笑。

終於,‘不經意’的走到了柳宓的屋外。

秦淮摸了摸懷裏的糕點,輕輕的敲了敲房門。

“進來。”幾乎是馬上,裏面就傳出了中氣十足的叫聲。

秦淮拳頭攥著,然後放在唇邊咳嗽了一下,隨即才推門而入。

屋內,那個姑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前,一絲不茍的看著眼前的醫書,見他進來,也沒有太大的反應,只是瞥了一眼後,又快速的低頭在那本破舊的醫書上。

“你看的什麽?”

秦淮進來許久,她還是沒主動地回答,秦淮第一次有些沈不住氣,主動開口詢問她。

“噓。”柳宓立刻馬上制止了他,她拍了拍八仙桌上,壘起的幾本連封皮都沒了的醫書,認真卻又嚴肅道,“這是師父給我看的,是師父給我看著開小竈的,她指著最上面的一本,然後指著破損的封皮上的字,一字一句道,“人體經絡圖,這是點穴,不,是紮針用的。”

她表情一板一眼,極為認真,但是,這種情況下,她越是認真,越是讓人覺得她不大正常。

秦淮停止了進了屋子後,就一直不停的咳嗽聲,他繞過案子,蹲下身子試圖讓她看清楚自己的面頰,緩聲道,“你喝酒了?”

“你才喝酒了!”柳宓敲了他腦門一下。

不過……

這敲的是石頭嗎?又硬又重的,敲的她手指頭都疼了。

柳宓糾結了沒多大會,重新恢覆了正常狀態,她捧著那副經絡圖放在離著燭火比較近的地方,然後直直的站了起來,在秦淮不解的眼神中,咚的一下用腦門貼在桌子上,一邊扭著腦袋,一邊氣憤的哼哼著,“看不清,看不清,小花,我眼睛呢?把我眼睛拿過來。”

秦淮不知道她嘴裏說的小花是誰。

看著她像是要把腦門鉆到書裏一般,耍賴的模樣,按著她肩膀試圖讓她坐下。

“哎,我的書,我的書。”柳宓吵吵著把書按在懷裏,好端端的,又哭了起來,“師傅說讓我十天把這人體的經脈穴位背會,還有兩天,還有兩天就到期限了,我,我還沒背會……”

秦淮對這有所耳聞,渠仲神醫雖然收了她當徒弟,可是正經教她沒多少日子,這次倆人難得能在一起,渠仲神醫自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,來讓她學習了。

其實秦淮從開始就在懷疑,柳宓好像對把脈,對針灸跟開藥方一概不知,這不應該的,一個大夫,怎麽可能連把脈都不知道?

但是,她確實是不會。

可是,你說她不會這些,不是個好大夫?不,這更不對了。

跟她相處這麽久,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姑娘的本事。

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當初那麽嚴重都能治好,她又怎麽可能不會醫術?

秦淮在這自我否認的時候,原先那個喝醉的姑娘,又緊張兮兮的雙手捧著書,放到了燭火邊,她嘴裏還不忘嘟囔著,“不行不行,我得看清楚,我得背會,我不能讓師傅丟人。”

“哎!”秦淮見她喝醉酒都不忘看書,心裏正感慨她用功的時候,一著不慎,她就把書給湊到燭火旁了,枯黃的紙張被火苗舔舐後,迅速燃起了明黃色的火焰。

秦淮情急之下,從她手裏奪過那本書,迅速的用衣服撲打滅了。

他這會第一次有了慶幸的情緒,還好,還好自己今晚來了,不然這丫頭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搗亂,依著她現在的狀態,肯定要把這房子給燒了不成。

他板著臉想教訓她,豈料這人像是看了一場極為精彩的熱鬧一般,拍著手大笑道,“好厲害,好厲害。”

朦朧中,看清楚了這人的身姿跟體型,柳宓吸溜了一下鼻子,看了一下案子上擺著的小銅人,拍了下大腿,“對啊,我為什麽要看你?不要了,不要了!”

說罷,一掃桌子上的銅人,而後,餓虎撲食似得朝著他撲來。

饒是秦淮見慣了大世面,如今也被她不照著常理出牌的樣子嚇壞了,只稍稍一楞神,她就踩著了先前落在地上的那個銅人,踉蹌的朝著他倒來。

而後撞在他身上。

胡亂的用手摸著他年輕的軀體。

“銅人沒有真人好辨識,你得脫了衣服,我在你身上,標出來穴位,這樣,我就很快記住了,來,你脫衣服,你脫。”

說她是喝醉了,可是說話那麽利落,連個結巴都不打,但是你說她沒喝醉,這怎麽可能!不喝醉的人,怎麽可能趴在人家懷裏,要人脫光了寫什麽字跡?

秦淮手裏拿著醫術,懷裏又有個鉆頭似得不停往他胸腔裏鉆著的姑娘,分身乏術,更何況這姑娘七手八腳的要脫他衣服。

一只手將她亂扭動的兩只手攥在一起,一只手把她的書給放到桌子上。

方才來時凍得不行,這會活動了沒多久,身上已經出滿了熱汗。

“那個,你能先放開我嗎?”

倆人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多久,懷裏的姑娘突然說了句這個。

秦淮現在有點吃不準,她到底是酒醒了還是沒醒,怕她沒醒還要鬧著脫他衣服,也怕她醒了,自己沒辦法解釋如今倆人貼的緊緊的這個狀態。

“柳宓,我是誰?”大手還是抓著她兩個手腕,秦淮往後退一步,示意她看清楚自己臉頰。

柳宓兩腮泛紅,因為喝過酒,兩只眸子水靈靈的,她睫毛濃密卷翹著看著來人,沒疑惑多久,字正腔圓的說道,“秦淮”

倆人正在大眼瞪小眼。

房門外,有交談聲漸漸襲來。

姚大江拘謹的挪著碎步在外面走來,他不知咋的,今個腦袋疼的不行,喉嚨也疼,想起得了疫病的人也是這個癥狀,他睡都睡不安穩,想著來這征求一下小神醫的意思,給他看個病,但是,想起那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男人對他的警告,他又不敢進去了。

“柳姑娘,你在嗎?我先看看病,這會能進去吧?”

“嗯,進來。”柳宓清醒的聲音響起。

姚大江激動地在原地跳了下,聲音沒氣憤,看來是沒生自己的氣,他得道歉,對,看完病後先道歉。

他在外面整理著衣裳,這次一定要端正態度,他是真的知道錯了。“沒事,沒事,我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來這是有正事的,我不是……”

手剛剛推開門縫沒多大,一個利物就砸在腿上,毫無防備的他一個趔趄,險些跪倒在地。

“誰,誰啊這是!”他捂著膝蓋,好半天才等著膝蓋上的酸麻感覺消失。

周圍靜悄悄的,一個人沒有。

膝蓋上的痛楚漸漸消失,姚大江有點懷疑自己,是不是方才感覺是錯覺?

屋內還燃著燈看來是還沒睡,算了,別計較了,還是先進去再說,手剛挨在門上,推開了稍稍三個手指頭寬的距離,不知從哪裏又飛來不明東西,啪啪的前後兩下擊在他兩腿膝蓋上。

“嗷”這個比先前那個疼上幾倍!

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。

“誰,誰!”還沒沒動靜,姚大江害怕的看著黑漆漆的夜空,這次不是錯覺,真不是錯覺,難道,是上次那個男的還在這周圍?想起他眼底的狠戾,姚大江狼狽的躥起來。

不看了不看了,他這再也不敢找大夫看病了。

外面的腳步聲跑的遠了,秦淮這邊稍稍松了口氣。

看眼前的柳宓恢覆了正常,不吵不鬧了,秦淮才試探性的,緩慢的放開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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